那个突如其来的雨夜，他记得很清楚，是术科期末考前的某个周五晚上。

他独自在老师家练琴。敲门声像是抓准了时机，在弹完某个段落、停下喝水的空档响起。

是老师回来了！

「老师⋯⋯？」很难得，推门进来的人已换好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洗完澡。

「外面忽然暴雨，感觉会下很久。」见程奏不自觉睁大眼睛，表情疑惑地观察自己，卢老师觉得很有趣。

他将眼镜摘下，边擦头发边用一种随意的语气问道：「刚好明天放假，你今天要不要直接住这里？我跟你父母说一声。」

「呃，不好吧⋯⋯太麻烦老师了⋯⋯」

「这有什幺好麻烦的？」那孩子局促犹豫的模样让人很想捉弄，于是他开玩笑地说：「还是你嫌弃跟我这个大叔一起过夜？确实，大概会蛮无聊的⋯⋯」

「没有没有！怎幺可能！当然不嫌弃！！」

「那就好。」他笑着揉了揉程奏的头顶，细软的发丝手感很好，让人有些欲罢不能。他脑中兴起危险的想法。

「可是我没带衣服来⋯⋯」

「别担心，家里应该还有全新的，但尺寸会比较大就是了⋯⋯今天就练到这吧！适度休息也是很重要的。」他转身走出琴房，到卧室帮程奏准备衣裤和毛巾。

程奏应了声好，慢吞吞地收拾琴谱。

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更何况，自己是想留下来的！镇定只是表象，没人知道，他有多拼命掩饰内心的兴奋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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