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比预期更亮，礼堂里却异常安静。

校庆前一晚，三人回到舞台做最后确认——灯光角度、道具标记、走位提醒……都写在林夏的笔记里，被胶带贴在舞台边缘。柳言则半坐在升降口的边缘，正努力将一盏道具聚光灯塞进泡棉箱，却发出一声闷响。

「我好像踩到……书？」她小声说。

小橙顺手打开手机灯，照向地板。泡棉箱下压着一本书，封面磨损严重，是一本旧版的《听力障碍者实用手语》，书角被反复折过，有点翘起来。她将它捡起来时，发现书页间夹着一张透明糖纸，皱巴巴地压着其中一页。

「怎幺又是这个糖……」她下意识地揉了揉额角，脑中浮现出那晚舞台坍塌时，自己握住的那支钢笔，笔杆上模糊的刻痕：「S…L？」

她没多想，把糖纸卷起来放进口袋。

那时，照明灯全灭。

不是谁失误了，也不是电源故障——是整个校区突然跳电，紧急出口的指示灯瞬间亮起一圈红线，在半透明的玻璃纸舞台布下映出诡异的绿蓝色斑纹，如海底反光。三人同时站起身。

「不用慌。」

这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是经过回音修饰过的那种冷静——不属于这一刻的任何人。

下一秒，一道强光手电笔直射入舞台中央，把倾斜的装饰柱照得透亮。

她出现在那里，像是这场光与静的拼图早已为她预留了空白。

左手拿着手电，腕上创可贴边缘露出一道细小的红痕——像被哪只猫抓过；右手拎着工具箱，里面混着螺丝刀与糖果包装纸；制服的第二颗钮扣松开了，领口歪斜，没像平常那样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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