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病倒了。

那场雨下得太久，也太冷。宋雨霏全身湿透地走了一整条街，回到家时浑身像被水泥灌满，连楼梯都爬得费力。

「妳小姑姑上周才刚开完刀，我不去看一看不安心。这两天天气冷，冰箱里有鸡汤，记得热来喝。」奶奶反复叮咛着，宋雨霏勉强挤出笑，原以为自己只是吹风头痛，吃药睡一觉就好。

然后就是连续三天的昏沉。

她窝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手机震动过几次，但她没力气看。课表、讯息、比赛群组的通知，都被她隔绝在世界之外。

期末考结束了。比赛的结果也早就揭晓——她代表学校拿下了区赛银牌。虽然没能晋级全国赛，但也足以让她获得多所大学的保送资格，甚至收到了全国最优秀的外语学校寄来的提前面试通知。

一切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喉咙烧得发疼，眼皮浮肿，脑袋里像装着糨糊，动一动都嗡嗡作响。她蜷缩在被子里，听着墙壁那头的老式水管咕噜咕噜地响，还有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她甚至有那幺一瞬间希望，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醒不来也好。

这样，便不用再去应付那些难以言说的眼神、无法解释的问题，也不必再反复地证明自己什幺都没做错。

不用记得那些被误解、被质疑的瞬间。

*

程煜推开木门的那一刻，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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