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是在那次血魂林伏击之后所受的。

他没料到对方竟能施出双重禁术，还能逃过他的感知。护体灵盾碎裂的瞬间，裴鸣照感觉左肩像是被雷击劈中，连筋脉都在灼烧。

可他没有吭一声，只是转身将对方一掌震散。

撑着回到宗主殿后，便再也站不稳了。

而沈砚，就在门口撞见了他。

他记得很清楚。

那少年脸上先是惊愕，紧接着是极其认真的皱眉与暴躁，仿佛有人对他做了什幺十恶不赦之事似的。

「你为什幺不说一声你受伤了？」

「这种程度小伤，关你什幺事。」他回答，语气淡到不像人类。

可下一刻，他被沈砚半扛半拖拉地推进了内室，强行按坐下来。少年手忙脚乱地打开药箱、点燃温热石，甚至还不小心把外袍撕错了方向，将整个肩头连带衣襟一起扯开。

空气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裴鸣照垂眼，看见自己衣襟散开的角度、沈砚耳尖泛红的弧度，还有他那句咬牙切齿的低骂：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太熟悉。」

语气瞬间一变：「你疯了……你是纸做的啊？这样的伤居然不当回事？」

他忽然有点想笑。

他从来不是会让人靠近的性子。宗门上下，包括长老都要对他三分敬畏。

可这少年不一样。

他会大声质疑他、对他翻白眼、对他道歉、甚至还会抱着他……睡着。

是的，睡着。

有一次，沈砚不小心在替他煎药时靠在他床边睡着了。头就靠在他腿上，嘴张大大的，还流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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