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民 ‧ 隔日午后

我醒来的时候，喉咙干得像烧过的棉布，舌根还有股化不开的甜味。

头很重，左脚也还是痛，但这次，不是剧烈，而是麻木的——像是疼痛也习惯了自己存在。

我没有立刻动，只是躺着，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四周粉红，静得出奇，冷气恒温地吹，空气里还有林妍安身上的香味残留。

我记得昨天的每一段。

记得她怎幺笑，怎幺黏在我身上，怎幺一边「照顾」我一边像喂小动物那样「抚摸」我。她说我好温暖，她说她喜欢我的体温。

我甚至记得她亲吻我眼角的时候，那句像咒语一样的话：

> 「哥哥再乱跑，我真的会哭出来喔～」

我不想想了。

我吸了一口气，双手擡起，狠狠地打了自己左右脸各一下。

「……清醒一点。」

声音沙哑得不像人话，但我还是说出口。

接着我撑着身体坐起来，肩膀拉扯出一阵刺痛。我压着那处，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下午三点零七分。

还有三个小时。

我走到门口，扭动门把，果然——锁上了。

没意外。她每次让我清醒的时间，都像「喂养」之后故意放出的空档。

我回到床边，把枕头掀起来，手指伸进那个藏在枕头套下方缝线裂口的小洞，把那张纸抽出来。

那是一张小小的便条纸，从公主床上某个玩偶胸前扯下来的。

纸条上是这样写的：

> C1-F3-B5-D2-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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