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屋顶被昨夜狂风掀开一角，雨水浸湿了裴洛常坐的蒲团。白瑛抱着茅草爬上摇摇欲坠的梯子，手指被瓦片割破也浑然不觉。

「谁准你爬这幺高？」

裴洛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晨露沾湿了他的袍角。白瑛晃了晃手中的泥铲，绽开笑容：「修好就不漏雨了。」她没说自己看见过他深夜修补阵法的身影，也没提那些被悄悄加固的梯子横木。

阳光穿过新补的屋顶缝隙，在裴洛脚边投下细碎的光斑。转身时，裴洛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心口——那里还残留着昨夜寒毒发作时的刺痛，却比往日轻了几分。

修补完屋顶，有客人来找裴洛，裴洛指示白瑛去后面晒药。晒药架上的灵芝散发着苦涩清香，白瑛正踮着脚尖翻动药材，忽听正厅传来茶盏重重搁在檀木案几上的声响。白瑛从窗角往里面窥探，只见厅内一名紫袍修士与裴洛对坐，紫袍修士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裴掌门，联盟的耐心是有限的。下月十五前若交不出百年灵髓——」

「说完了？」

裴洛的声音比霜华剑出鞘时更冷。白瑛透过雕花窗棂，看见他苍白的指节抵着茶盏边缘，青筋在薄皮下微微突起。那茶盏里的热气早已散尽，凝结的水珠沿着杯壁滑落，像极了那夜寒毒发作时他额角的冷汗。

紫袍修士甩袖离去时，带起的风掀开了案几上的朱批文书。白瑛等厅内的两人都离开，脚步声远去，才轻手轻脚溜进厅内。烫金纸页上刺目的朱砂批注刺得她眼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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