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校园被余晖拉出一地长影。

天空染着暮色的余晖，橘红的云层像温柔又黏腻的糖霜，慢慢吞没了屋檐边角。光线柔和，却也渐渐模糊了建筑物的轮廓。大部分的同学早已收拾书包离去，只剩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偶尔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今天教的还可以吗？能吸收吗？」魏致辰与我一同走出美术教室，他阖上门的动作一贯地平稳而简练，像是再自然不过的日常动作。

我微微一颔首，「还不错。」

其实，比起「还不错」，更贴近的说法应该是「出乎意料的有效」。

我一直觉得自己与数学无缘，对数字的厌恶早已根深蒂固，却在他的解说下，第一次觉得那些抽象的符号竟也有逻辑和秩序可循。原来那些看似复杂的题目，不过是反复套用几个基本概念和公式而已，这让我对他的理解能力产生了少许佩服。

「嗯，那就再联络。」他看着我，看起来是准备要离开，「妳不走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愕然地愣了几秒。那句「妳不走吗？」语气太过自然，却令我心里升起一丝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慌乱——他是在等我一起走吗？

我心里没来由地浮出一丝局促，「呃……我再画一下再离开，你先回去吧。」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什幺，转身就那幺离开了。

那背影消失在光影拉长的走廊里，没带走一句多余的话，却留给我胸口一种说不上来的空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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