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窗外的山岚像是轻轻坠下的丝绢，沿着屋檐缓慢流淌。房间里的暖气恰到好处，空气中混着淡淡的桧木香。小雪翻了个身，额前的碎发被暖气烘得有些蓬松，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另一边的枕头。

那里空空的，只有一点微弱的余温。

她眨了眨眼，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是和彼方一起参加社团合宿，昨晚大家一起泡了温泉，吃了会席料理，笑闹到深夜。彼方明明说过要赖床，怎幺这幺早就不见人影了？

小雪揉了揉眼睛，裹着外套走出榻榻米房间。走廊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她踩在上面没发出声音，只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水声和女生们低低的笑语。

她循声走到露天风吕的入口，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被薄雾笼罩的温泉池。池边坐着一个穿着浴衣、双脚泡在热水里的身影——正是彼方。

「你怎幺这幺早就起来了？」小雪走过去，语气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彼方擡起头，脸上沾了些热气蒸出的水珠，笑得很温柔：「早啊，小雪。我睡不着，就想出来看看日出。」

小雪坐到她身边，把脚探进温泉里。热水包裹着小腿，瞬间把她冻得僵硬的脚趾暖化开来。

池水上方的雾气被微风吹动，露出远处一抹橘红色的天边。太阳还没完全升起，但晨光已经悄悄渗透过山脊。

「真好看啊……」小雪忍不住感叹。

「嗯。」彼方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不过我觉得，比起日出，现在的你更好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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