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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言的诊所，藏在市场后巷一间改装过的旧表铺里。

铁门拉起，铃声清脆的响了一下，里头的灯光冷冽，甚至有些刺眼。

白不言没有擡头，他正在用镊子，从一个呼吸机的旧滤芯里，捻出一撮灰黑色的纤维，陈年的污垢黏在他指尖的纹路里，像洗不掉的记忆。

「妳还认得这扇门。」

他的声音平直，像把一个马克杯轻放回桌面。

安娜将那只小玻璃瓶放在他面前，白不言没有动用仪器，他只是揭开瓶盖，用鼻子极轻地吸了一下，就那一下，他立刻将瓶盖旋紧，像盖住一个即将泄漏的秘密。

「是R-13。」

他淡淡道：「我以为这批药，早就被销毁了。」

安娜没有回答。

白不言将滤芯拨到一旁，拿出一本皱巴巴的笔记，在空白页上点出几个位置，额角、指缘、腕骨。

「三点式注入，剂量压在极限值，配合低温，能营造长达四十八小时的假死，并彻底掩盖呼吸特征。」

他终于擡眼：「妳用的是隔离，算妳聪明，延后会引来审查，但隔离是恐惧的同义词，没人敢轻易碰触别人的恐惧。」

「谁还有R-13？」安娜问。

「妳不该问这个。」

白不言诡异的笑了一下，那笑意像一道被盐水浸过的伤口。

「但妳若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该听下去：有人下了订单，不是买药，是买『香』。」

安娜沉默了。

「妳知道他的名字。」

白不言的笔尖在纸上画出一条直线，线的尽头，他写下两个字：兰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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