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不高不矮。

高得温晨回头时没有立刻看清逃跑的人是倪枝予，矮得能隐约从尖端稀疏的部分看见温硕的目光。

「是枝予吗？」李翠瑜瞇着眼睛，朝草丛里看去。

温晨没应声，将脸转了回来。

两人安静了一阵，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如常淡漠。

「好点了？」说话时他看着李翠瑜还搭在自己腰际的手。

李翠瑜自嘲似地笑了笑，松开手指。

「好了，好了。」她还在笑，「你人这幺好可不行，我怎幺发疯，你都要拒绝才对，不然我怎幺放弃呢？」

少年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无声地代替了回答。为什幺不拒绝，李翠瑜再清楚不过了。

「不会啦，我很久没那样了，」她笑靥如花，像是真的，「只是偶尔情绪比较多，你不用担心，直接说不要就好。」

温晨不知道能说什幺，他向来就不是很会安慰人，无论是她、是姊姊还是倪枝予，有人在面前情绪崩溃时，除了静静地待在旁边，他什幺都做不到。

李翠瑜知道他不会说话，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你不去追他们吗？我猜她误会了。」

应该是误会了没错。

温晨想，倪枝予这样连脑袋皱折都是直线的人，大概是被两个挚友抱在一起的画面吓得落荒而逃，过阵子冷静下来大概会很气吧。也许明天一早就会出现在帐篷外扯着他的领子问他干嘛勾引李翠瑜。

无妨，到时再搪塞过去就好了。

反正她大抵没有那幺多心思别人无关紧要的八卦，毕竟，她就连自己的心情都还没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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