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风从窗缝轻轻灌入，带来几分茶香与书页翻动的声音。白岚靠在书房门口，看着老爸白狮坐在书桌后检阅学生作业。那副老花眼镜滑到鼻梁中段，他嘴角一抿，还没擡头就说了：

「想讲什幺？」

白岚干笑：「你怎幺知道我不是来偷宵夜的？」

「你妈的麻油鸡早就被我吃光了。剩下的是你心事。」白狮慢条斯理地放下笔，「来。」

白岚沉默了一下，走过去坐在桌边的旧藤椅上，脚尖轻晃着，终于问：

「爸……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他身世很复杂，可能还带着很多别人不懂的包袱……你会怎幺看我？」

白狮闻言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摘下眼镜，用拇指揉了揉眉心。

「他是谁？」他问。

「……一个我从小到大都很佩服的人的孩子。」白岚有些别扭地回答，「只是……也有可能不是『孩子』，而是……别的东西。」

白狮愣了两秒，然后苦笑一声：「这年头连身世也能拐着弯来写科幻啊？不错，你妈写剧本会很欣赏你。」

白岚没笑，反而眼神有些坚决：「我不是开玩笑的。他很特别，真的很特别……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白狮认真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语气放柔下来：

「你知道你妈当年差点被一个教授气到退社团吗？」

「我知道，是那个刘殷风。」

「她说，那家伙讲话太有逻辑，太冷静，永远不看别人表情，像是在用剃刀讨论哲学。但后来……她才明白，其实他心里藏着很多责任与孤单，只是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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