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缓缓驶入中山南路，远远便可看见人潮如海。

自由广场四周早已被来自各校的学生包围，红白蓝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标语、旗帜、背心、喊声此起彼落。学生们像一波一波涌动的潮水，从广场四角流入核心，密密麻麻的身影几乎填满整个地面。

车才刚转进广场东侧的支道，就再也开不动了。

小张一边踩煞车一边咂舌，「……我看我们得下车徒步了。」

「这阵仗，应该是今天最高潮了。」邱展文不无感慨地说。

车门打开，热浪瞬间灌进来，伴随着人声鼎沸与旗帜摇晃声，空气中满是汗水、油墨、青春与怒火交织出的气味。

林殇第一个下车，目光扫过广场。

整个中正纪念堂的阶梯上早已挤满学生，广场中央架起临时舞台，几位学生代表正声嘶力竭地发言，挥动手臂，语句铿锵。扩音器回响在拱门下方，声音随风传出，沿着八道石砖铺成的道路传遍四周。

江晓乐下车时，几乎被压迫感震住。

这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自由广场。不是那个被旅行团拍照、鸽子漫步、父母牵着孩子走过的空间。这里现在是战场——是思想的战场，是历史断层上开出的烈花。

「这里气场不对……」吴纪德眉头微皱，口袋中的探测仪轻微振动。他拉出来看了眼，画面上的波纹正以不规则的幅度剧烈跳动。

「你也感觉到了吧？」林殇说。

「嗯，这里的情绪能量太强烈了，已经不是单纯的抗争现场。」吴纪德擡头，环顾四周，「从北边入口到主舞台这段，至少三处正在产生低频共震。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撕开时间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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