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芯被夜色往内按住,火焰却不肯屈服;它伏在烛盏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嘶鸣。柜屋深处的木头在同一时刻响起,先是一粒、两粒、三粒,接着如雨落瓦面,数不清的抽屉锁舌同时颤动,仿佛整面墙在梦呓。
艾莉西娅擡眼,还来不及吸一口完整的气,白光便像割开天花板的刃,从每一道缝里迸出。那不是光,是被封存的东西失去边界之后的狂奔:名字的尾音擦过空气,化成发亮的尘;恐惧的细瓶在半空裂成雾,每一滴都带着惊醒的心跳;玻璃瓶里的海水凭空掀起浪,浪头唱着没有语言的歌。
「还回来——」声音从抽屉缝里挤出来,先是细,后来转成多重叠音,像一支队伍在错拍行进。那声音不是对她,是对整间屋子发令,可落到她耳里时,却恰好吻合她年幼时喊破喉咙的句子。她看见小女孩的影子,从光中一步一步走近,脸上没有泪,眼里也没有恨,只有一种不容拒绝的肯定:既然妳把名字放在这里,便该随它走。
地面微微隆起,木纹宛如被一条看不见的河推着逆流,柜台边缘沿着她的小腿往上爬,仿佛要把她擡进墙里。她试图后退,脚跟却像踩进了潮成泥的岁月,每退一步,旧日的呼吸便把她往回抱紧。她不敢眨眼,一眨眼,自己就会碎成很多片,像刚刚那支恐惧瓶。
「够了。」夜墨开口。声音不再是窝在柜上的那种懒散,而是落到地板就能改变纹路的重量。他一步横到她与抽屉墙之间,金色的瞳仁缩成峡谷般狭长的光,黑猫的躯壳被烛火从轮廓处一寸一寸剥落,露出他原本的形貌,不年长,却拥有久经夜色洗礼的眼。他的手掌向外推,于是光的洪流便在他的掌前堆起,像被挡住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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