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妍几乎把自己关在琴房里。

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洒进客厅，她就已经坐到钢琴前，指尖在黑白键上来回游走。音符断断续续地响起，一开始生涩、凌乱，甚至有些走音，却在她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练习中逐渐连贯起来。

应母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杯没来得及喝的咖啡。她愣愣地看着那个背影。

那个娇小的身躯已经坐在钢琴的前面，背后的长发随着肩膀微微起伏，指尖异常专注地敲击着琴键。这个画面实在太陌生了。

她的女儿，可是从小最抗拒钢琴的人。

应母教了这幺多年学生，见过无数孩子流泪、气馁，却从没见过像自己女儿这样，抗拒到几乎厌恶的孩子。

每次要她坐上琴凳，不是左耳进右耳出，就是干脆把自己反锁在房里，再不然就是躲在家里的任何一处，让她找到快要疯掉。

有好多次她都在一群天资优异的学生面前，忍不住想：为什幺偏偏自己的孩子，对钢琴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现在，应知妍却像变了个人。

她眉头紧锁，身体略微前倾，甚至连呼吸都随着曲子的起伏变得急促。错音出现时，她会猛然停下，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来过。手背因为长时间的练习而泛红，甚至有些细微的颤抖，但她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妳⋯⋯这幺喜欢这首曲子吗？」应母忍不住开口，语气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疑惑。

应知妍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手指仍在黑白键上跃动，像是怕一停下，好不容易找到的感觉就会被打断。直到弹完一段，她才擡起头，声音略显沙哑，却带着某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妈妈，我想把它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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