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入冬。
寒意已不再只是晨霜,而是彻底笼罩整片庄园。
田野尽数荒芜,枝桠光秃,远山被白雾与积雪掩映。
石径两侧的水塘早结成薄冰,马厩里的牲口吐著白雾,厨房烟囱袅袅,煮着驱寒的姜汤与黑麦粥。
仆人们手脚皆冻得通红,却依旧在冰冷的空气里忙碌不停。
今天是老领主辞世十周年的忌日。
主厅内,厚重的烛台点燃,火光摇曳,映照众人黑衣。
仆人早已换上素色麻衣,女仆们整齐列队,低声互相提醒衣摆与头巾不得失序;
厨娘则在长桌上摆放祭品:黑麦面包、炖肉、苹果酒与冬日罕见的新鲜果实。
管家亚瑟逐一检视,从祭品份量到仪仗列队的位置都不容一丝差错。
主宅外院,寒风呼啸,家族的黑金旗帜在主塔高处猎猎作响。
芙蕾雅·卡洛琳身着黑缎长袍立于队伍最前,长辫随风而动,神情冷冽,眼神却如钢铁般坚毅。
她胸口佩戴的卡洛琳徽章,在冬日阳光下闪烁,宛如宣告此家族的延续与荣光。
一旁的艾莲娜特地自王都带回黑色蕾丝哀服,衣饰繁复却不失庄严,与姊姊并肩而立,宛如双生的白杨。
祖冢所在的松林小径已扫去积雪,两侧点上长明烛火,淡淡松脂香随风飘散。
骑士、亲族、仆役、村民长老,依序整队;
女仆们低头抱着花束,随侍在侧。
玛莉安在队伍后方紧握花篮,感觉到领主的气场像大山般压住了众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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