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把期待了一整个早上的奶油面包从纸袋里拿出来。

这家店的奶油偏厚，甜度压得很低，香草点到为止——像一个懂分寸的人。我咬下一口，奶香在口腔里慢慢铺开，却不知怎的又叹了口气。

「妳刚才不是一路念着『奶油面包奶油面包』吗？这脸是怎幺回事。」宋荼托腮瞧我。

「……我在想，人的距离好难拿捏。」我把面包转了个角度，又小咬一口。

「妳又跟程渝怎样了？」她眼神一亮，像嗅到八卦的猫。

「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没有。」我苦笑。

「讲人话。」

我本想打哈哈过去，余光却捕到有人朝这边靠近。茜峰像阳光一样的笑先到，人才在我背后落下影子。

「午安，姜沅。妳的午餐看起来好好吃～」

我心里松一口气，是她。不是什幺鬼故事。「要吃吗？」

「欸，被看穿了。」她笑嘻嘻，很自然地咬走我手上一大口，宋荼在旁翻白眼：「好烦。」

「说人『好烦』很失礼耶。」茜峰含着面包抗议。

「吞下去再讲话。」宋荼没好气。

我看着她们斗嘴，莫名觉得轻松。下一秒，茜峰一屁股坐到我腿上，理直气壮地往我肩上一靠。

「欸、欸……」

「刚刚聊什幺？」她仰头看我，眼睛像沾了星子。

「和妳无关。」宋荼替我挡。

我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在聊程渝。我觉得她最近……有点不像她。」

茜峰「哦」了一声，两手抱胸想了几秒，忽然伸手勾我脖子，把唇凑到我耳边——我忍不住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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