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年轻人在老沈的眼前晃了晃手里的笔，老沈注意到他的动作后，年轻人继续道，“你这个事情要赶紧安排起来了，先准备70万，明天来交齐，后天准确结果来了，我们就给你安排流程。”

“嗯。”老沈有气无力的答道。

“这种事情，落在谁头上都难，我只能说你该往好的方向想。”年轻人转身趴在桌上，快速写着什幺，他是老沈的主治医生，大家都叫他金医生，至于他具体叫什幺，在这场病患关系里并不重要。

“嗯。”

“家里人都通知了吗？”

听到说家里人，老沈犹豫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摇了摇头。

“老叔，这事情你不通知家人不行啊。”年轻人朝老沈坐近了些，低着头，眼睛朝上瞟，他在努力和老沈的眼神相会。

“嗯。”老沈猛地擡起头，盯着天花板看。

“那好，老叔，药都拿齐了吧？”

“嗯，齐了。”

“那你今天可以先回家去安排一下，明天早点来好吗？我……”年轻人还没说完，老沈便站起来朝外面走去，把沿路的东西都撞的稀碎响动。

“叔……”年轻人尝试喊了一声，老沈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老沈走出医院时，外面正下着雨。

十一月的天气很拧巴，不是风就是雨，夹在夏天和冬天之间，温暖不了心灰意冷走进雨里的人，也冻不死下水道里野蛮繁殖的害虫。老沈伸手试了试，米粒大小的雨水不算凉，也没那幺密集，他摸了摸裤包，盘算着冒雨走到地铁站会不会淋湿他的手机，恰巧此时有新的消息进来，静音振动模式很管用，这个装满了老沈在乎的事情的盒子在他的裤包里挣扎着。老沈打开手机，是游骑兵队长发来的消息，他先问老沈检查结果，一长串关心和安慰到话差不多占据了半个屏幕，游骑兵队长是个乐观可爱的人，他引用了很多弘一法师李叔同的话，在信息的末尾，游骑兵队长还附上了日期和落款，落款用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老沈差点笑出来，老齐还是那幺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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