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雨后潮湿的黄昏，芷妍加班到天色已暗，才从手术室走出。病患在鬼门关前拉回来，却也让她的身心彻底脱力。她倚着休息室的墙，摸出手机，看见知璇最后一条未读讯息：「妳是不是又忘了我们约定的视讯？」

她指尖顿住，才想回复，却接着跳出知璇传来的另一句：「忙就算了，不说也不解释，是不想继续这样吗？」

那一刻，心像被什幺刺了一下。她不是不想说，只是每次打开讯息框，疲倦便一波一波袭来。她也曾想打电话，但知璇总在应变中心轮班、进入高压状态，两人时间总错开。简单一句「我很累」，又怕被误解为冷漠。

知璇那端，刚结束一场与上层的交涉会议。她握着手机，盯着那个绿点熄灭的讯息框，嘴唇紧抿。她不是不明白芷妍的忙碌，但在一次次落空后，那些等待渐渐堆积成怀疑。

她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只有我在把这段关系放在心上？

两人最近唯一一次短暂的通话，也在彼此疲惫时爆炸——

「我不是妳的工作项目，不要每次都等我提醒妳才记得我。」

「妳以为我不想联络？我也是人，也会累……」

语气逐渐高亢，直到沉默取代了言语。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好好说过话。

芷妍在回宿舍的捷运上，一边翻着知璇的旧讯息，一边懊恼地想：

为什幺每次都在吵架中把最该说的话省略了？

知璇也站在病房窗前，看着远方闪烁的救护灯，悄声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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