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气氛宁静却不再沉闷。车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仿佛时间也在以新的方式流动。

芷妍靠在副驾的椅背上，眼神望着窗外，却没再像过去那样飘忽。她的手安安静静地放在腿上，直到知璇转过头来，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复上她的手背。

她没有缩回去。

只是轻轻地回握。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心里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啪」地一声裂开，有光透了进来。

**

隔天清晨，知璇在医局值班室里收到一封简讯。

今天早上下雨了。

想喝热可可。

知璇盯着这行字看了几秒，弯起嘴角。

那不是一句陈述，是一种邀请。

**

两人约在医院对街的小咖啡店，窗边的位置，雨滴敲打着玻璃，像背景音般柔和。

芷妍捧着热可可，低着头，手指轻轻绕着杯缘。

「妳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以前最怕的，不是失忆，也不是受伤……而是，有一天我想起一切时，却发现自己没什幺值得记得的。」

知璇愣了一下，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一直以为自己应该很坚强，应该自己撑过去。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不是怕记不起来，而是怕……想起来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很孤单。」

芷妍擡起头，眼里没有泪，却像雾气凝住似的潮湿。

「但那天在河堤……我突然想起的，不只是我们吵架的画面，而是更多零碎的事。比如妳冬天会帮我把围巾围得刚刚好，夏天帮我剥荔枝的壳、总是站在我身边替我解围，甚至我考差了也不责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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