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冬天特别漫长。长到仿佛春天永远不会再来。

一、血染的画卷

当赵夫人赶到冰湖时，官府的人已经到了。

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对着湖心的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着这位风流才子最后的疯狂。赵夫人推开人群，步履踉跄地走进警戒线。

赵元躺在冰面上，像是在熟睡。他的白衣被鲜血染透，早已结成了红褐色的冰渣。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嘲弄着围观的众人。

在他的身旁，那幅被鲜血溅染的画卷依然展开着。

赵夫人低下头，看着那幅画。画中朱红色的烈女门被赵元的血迹覆盖，看起来就像燃烧的大火。而门外那串延伸向远方的脚印，显得如此刺眼，仿佛在宣告着一种无声的胜利——他终于推开了那扇门，追随那个女人而去。

「夫人，这画……」家丁小心翼翼地问，「要带回去吗？」

赵夫人死死地盯着那幅画，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到刺破了皮肤。

「烧了。」

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得没有一丝水分。

「统统烧了。连同他的尸体，不要立碑，不要入祖坟。就当赵家……从未有过这个人。」

火把被扔在了画卷上。火焰腾空而起，吞噬了那扇朱红的门，也吞噬了赵元最后的笔迹。

赵夫人转过身，没有再看一眼。她挺直了脊梁，一步步走回轿子。她是赵家的主母，她不能倒下，更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庶子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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