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这样，一个人，安静地坐一整天。后天收假，他却什幺也没有准备，衣服没洗，要带的东西也没收。长毛坐在阳台上，远远的地方，是还没有雪的合欢山。

「你还在生气吗？」

他摇摇头。丫头已经跟他说了，关于那天，我们两个女人一时兴起，跟着到台北车站去的事情，长毛没有生气，只是苦笑。

「那幺，你愿意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些什幺吗？」

长毛侧着头，想了一想。「我想知道，我到底还欠了些什幺没有拿回来。」

「你有什幺东西还在谁家吗？」我也跟着细想，他的衣服、书籍、唱片，我已经都还他了，所以欠他东西的人应该不是我，反而是他欠我还比较多，欠我的六万元，他不知道民国几年才还得清。

「不是东西，是心情。我之前跟妳提过的，我认为的欠缺。」

长毛说，他已经把所有牵挂，能割舍的，都割舍了，而不能割舍的呢？他把它们收好，藏在心里面。

无法理解那是什幺意思的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总觉得少了点的这一些个什幺，是以前大学时代有，而现在没有的。而没有那一些个什幺的话，即使我已经恢复到最初的完整，依然没有办法好好地爱妳，跟着这样的我，妳也无法真正的幸福。」

「你要给我真正的幸福了吗？」我颤声问着。

「笨小乖，妳以为我现在在乎的是什幺呢？放弃了所有的枝枝节节，我在乎的，只有茫茫的未来，还有妳了呀！」他搓搓我的脑袋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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