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从黑暗里伸出来时，

整个地下空间像被掏空了声音。

若澄呼吸停住。

弟弟（A-12）全身紧绷，像被封印的野兽再次感受到枷锁——

他甚至不敢往生门方向看。

那只手微微向上抖着，

像努力抓住谁。

然后，黑暗里传出第二个声音。

是一个极干、极细、极慢的声音：

「有人……吗……」

不是一次。

三声。五声。十声。

每一声，都像某个人已经在黑暗里被困超过十年，

声带快磨光，

但仍努力试着「说出声」。

弟弟抓住若澄手腕，整个手都在抖：

「姐……不要靠近……」

若澄盯着黑洞内。

她注意到——

那不是一只手。

更多手、更多影子、更多眼睛……

在生门里活动。

他们不敢冲出来，

像被东西困住。

或被恐惧压制。

若澄艰难开口：

「那……他们是……？」

弟弟摇头，呼吸颤抖：

「……最早的……

第一批……

甚至第二批……

供体……」

少年弟弟的身影在她眼前闪回。

那时他才七岁，第一次被父亲带入地下时——

他看到的就是这群人。

他喉咙像被撕裂般挤出一句：

「姐……

他们不是死了……

是被拆到……不能死……

不能动……

只能……等。」

若澄感到胃翻腾。

「等什幺……？」

弟弟的眼角渗着黑色眼泪：

「等新的情绪……

等新的恐惧……

等……完成。」

生门深处传来拖行声。

像有人四肢全断，但仍用下腭往外爬。

接着，那只手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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