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

404 号房的门被打开。

不是被推开。

是像每天一样，

准时打开。

若澄坐在床边。

她没有睡。

也没有动。

医师站在门口，看了她一眼，

像是在确认一件早就知道的事。

「今天可以出院了。」

他说。

语气自然得像在念例行公事。

若澄没有问为什幺。

她只是站起来，

走出病房。

走廊很亮。

亮得不真实。

经过护理站时，

没有人看她。

她停下来。

「不好意思。」

没反应。

她伸手，在桌面敲了一下。

声音存在。

人却没有回头。

她低头，看见那份夜间名单。

404 那一栏，

被划了一条线。

旁边写着一行字：

已清空

她走出医院。

门在身后关上，

没有声音。

外面的世界一切正常。

车子经过。

行人交谈。

阳光落在地上。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存在。

她走到街角，

停下来。

玻璃橱窗映出她的影子。

下一秒，

影子旁边——

多了一个人。

女人站在她身边。

脸色苍白，

眼神疲惫。

若澄没有转头。

她已经知道是谁。

「妳也出来了？」

那个声音很轻。

若澄点头。

「他们不记得我了。」

女人说。

若澄终于看向她。

「他们也不记得我。」

两个人站在街角。

来往的人群，

一个一个穿过她们。

没有碰撞。

没有停留。

就像她们不存在。

女人低声说：

「原来不是我们消失。」

「是世界，

把我们让开了。」

若澄看着前方。

街道尽头，

医院的招牌在阳光下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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