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回到了陈山河手里。四碗酒，都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酒精混合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陈山河端起自己那碗血酒，站起身。其他三人也挣扎着（耿大壮在刘卫东搀扶下）端起酒碗，站了起来。

四只沾血的手，共同托举着血酒。

陈山河的目光如同磐石，缓缓扫过每一张脸，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生命的力量，砸在冰冷的空气里：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陈山河。”

“我刘卫东。”

“我耿大壮。”

“我胡小军！”

四人依次报出名字，声音或嘶哑，或坚定，或虚弱，或带着哭腔，却汇成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今日在此，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背信弃义者，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誓言在狭小的仓房里回荡，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说完，陈山河率先仰起头，将碗中那腥辣灼喉的血酒，一饮而尽！如同饮下烈火，饮下仇恨，饮下这无法回头的命运！

刘卫东、耿大壮、胡小军紧随其后，闭着眼，忍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和喉咙的灼烧感，将血酒灌了下去！

酒碗被重重摔在地上，碎裂声刺耳。

四人互相看着对方嘴角残留的血渍和酒液，看着彼此眼中那决绝的光芒，一种超越了利益、超越了恐惧的、纯粹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在胸中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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