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盆装满热水撒满干燥花朵，重新得到滋润的花瓣融化在水中，载浮载沉的放出香气，像是重现了春天。外头一片雪白，凝结的雾气降积成为雪，一切都是静止的，惟独被风吹扬起的雾气持续不断。

「可恶、可恶。」

澡间回荡孔雀的咒骂和水声，毛巾在身体上用力刷洗，擦出一道道粉色。以往隆起的胸部已经变为平坦，皮肤不如以前细滑，声音粗了，手脚还长出毛发，他每天得花很多时间去除它们，孔雀的长发依然柔细，身段还是柔软，像是个永远瘦弱的少年，却又多了点女味，他变得讨厌自己怪物一样的身体，只有穿上一层一层的衣服能让他安心些。

「孔雀，何公子找你。」

海芋在门外喊。

「叫他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上哪也不先说，一消失就是一年四月， 还开口要什幺饼，孔雀没丢那些早发霉的饼，他就要让何季潜看看！花鸟楼不缺这个客人，兴头正差的孔雀没心情说三道四。

「你听到了。」

海芋对纸门映出的另一个影子说，影子低下了头，孔雀能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说了什幺。

「抱歉，最近的客人实在……。」

海芋说道。『他』用一贯的温柔轻笑回应，影子扩大变糊，消失在门后。

「这个赔钱货……。」

孔雀念着，抓起一把花瓣，外头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大可继续洗他的澡，却没那个心情，踏出浴盆，他披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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