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里面饰演释武尊的张耀扬说：「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这话听着有些道理；不过我的想法中，有些事就得做绝，有些话就得说绝，这样才不会有转圜的余地，最主要是不让自己有转圜的余地。

其实我没把帐号删除，只是将它关闭，但我不后悔最后写的那一封信。

我以为接下来和鬼见愁一起上班的日子会很煎熬，以为他会摆一张臭脸，甚至挟怨报复我也能理解，然而事情的发展证明我实在多心，我不但没被纠缠也没被刁难，甚至比以前还要顺风顺水，因为他不嘴碎了、不唠叨了，不颐指气使了。

他对待我的方式，不一样了，淡淡的，像冬夜的月光一样，远远地、柔和地、持续地散发着没有温度的亮光。

有一次在吧台里他忽然欺身过来，把我逼得靠在柜子上，一时之间我紧张得以为会发生什幺天雷勾动地火的事情，戏剧性地扭转局势。

但他只是礼貌地对我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他客气地说，然后伸长手臂，把柜子架上排列不对称的茶杯重新整理好，而后随即离开，像同极相斥的磁铁一样不做多余的停留；我怔在原地，他身上的味道像沾在我衣服上似地散不去，我心里隐约痛了一下。

这样也好，我告诉自己；死心之后直接拉倒，痛快绝望，再不做他想。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六月初，他毕业了。

〝这幺早就要飞过去了？〞第一时间知道他的班机日期，媖姊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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