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醒了？」江城平静地看着她。

她摇头试图抗拒清醒，慢慢恢复的知觉让她记起自己在安养院的空房里，也记起床单下的身体一丝不挂，那个护士，嘉琪，把她的衣服拿去洗涤烘干了。

她防卫心重地将床单拉至下巴，硬声质问：「你在这里做什幺？」

「找妳。」

「找我？你有什幺理由找我？要我为昨晚打扰你们夫妻的好事道歉？」

「理由很多，但那不是其中一个。」

「例如说？」

「例如说，妳还喜欢光乐的画吗？」他闲聊的口气在她耳里听起来无比讽刺。

「我认为你送那幅画居心不良。」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另外一个理由，是想知道妳昨晚来找我的原因。」

她咬住下唇，眼睛避开他的凝视。

「是不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来找我？」他低柔的声音像在倾诉呢喃爱语。

「那不是很明显吗？你不是亲眼看见我从你家那个该死的楼梯跌下去？」

他伸出手，若有所思地轻抚她的脸庞，透过粗茧的手掌，粗糙的触感反而唤起她不愿被窥知的感觉，抹去她脸上的防备和刚强。

「谁伤了妳？」

她眨了眨眼，克制流泪的冲动，要是昨晚他用同样的态度对她，在她撞见他们激情的画面之前，她会不惜跪在他的脚边，捡拾他愿意给予的情感残骸，甚至可能，再次对他承认自己卑微的需要和存在，但是，现在却太迟了，用那样的方式，被提醒他属于另一个女人，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又再度被残忍地抛回她所习惯的孤单、空洞的世界里，只能靠自己单打独斗，自己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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