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头痛总算舒缓了些。我提起保温瓶下楼打算补充温水，却听见厨房内有声响，在楼梯上停了一停，我赶紧加快步伐下楼，果真见到爸爸站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

「……爸？」原来不是我在作梦，爸爸真的提早回家了。「你今天不加班了吗，工厂呢？」

「都年末了，反正工作也总结得差不多，大家心不在焉的，干脆早点让人放假回去休息，剩下的就等过完年再处理了。」回过头来，爸爸语带责备地问：「生病了怎幺不打给我？不然至少也发个讯息啊。」

我莫名其妙，疑惑地反问：「我去看过医生了，自己吃药睡觉就好，为什幺要吵你呢？」

语落，就见他的表情垮了下来，但我还是不懂问题出在哪里。

「妳这幺独立的话，我会很寂寞啊，觉得自己很没用啊，就不能多依赖爸爸一点吗？」果然是严肃没几秒就会破功的个性，居然还撒起娇来了。

我平静地瞅着他，「但很多事我好像都做得比你好啊。」

「……这犀利的说话方式怎幺这幺像妳妈呢？」他若有所思。

「因为是她生的？」回罢，无视爸爸的傻愣，我迳自走到饮水机前装水。

在咕嘟咕嘟的注水声中，爸爸蓦地抛来一句令人错愕的问话，让我险些失手摔掉已差不多装满的保温瓶。

「妍妍，妳跟小森吵架了吗？」简直比我还要犀利。

盖上瓶盖，我迟迟不敢转过身，因为无法确定眼下的自己究竟是什幺表情，万一我表现得太过伤心，宛如世界末日，爸爸说不定会坚持追根究柢，甚至直接去向赖毅森追问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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