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镇外，风过春野，银杏树下开满淡黄的小花。

白芷音手持针线，静坐于榻上，窗外阳光洒落，她一针一线地缝着一件素白中衣，袖口绣着一片银杏叶。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仿佛缝的不是衣，而是心安。

「这袖太长了。」沈无宴倚在门边，语气难得地挑剔。

「长些好，遮你手上伤疤。」她回也不回，语气柔中带笑。

沈无宴走近，从她手中接过衣裳，垂眸盯着她半晌。

「妳不觉得……妳现在很像个要成亲的娘子吗？」

白芷音擡眼，眼神清亮：「你若不娶，我马上脱下这件。」

他一愣，随即轻笑，伸手将她的手指握进掌心：

「今日午时，银杏树下，我来娶妳。」

那日天气极好，云淡风轻。

山居中无仪仗、无宾客，只有一张木桌，铺了白纱，放了茶与酒。白芷音一身素雅嫁衣，发上插着那枚银杏簪，簪影微晃，与她的笑容一样温柔。

沈无宴换上一身深灰长袍，发间未束冠，只以一根青玉发带轻绑。那是白芷音亲手编的，绑时他皱了眉，说太紧；她说：

「不紧，你会飞。」

「我若飞，你抓得住吗？」他那时这幺问。

她回得平静：「你若愿停下，我一直都在原地。」

婚礼极简。

养父为他们证婚，斟茶时，只说了一句：

「你们走过生死，便知成亲不是誓言，而是共余生的能力。」

他将酒敬她，手略抖，声音压低：「从今而后，白芷音是我妻，我为她撑伞、握剑、护心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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