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合起书册抱在膝间，眼眸低垂，矮几上的灯焰摇曳，映出她端坐的影子，光晕柔和，沉静有致。

「平日里，也常这样抄书？」祁湛轻叩着桌角，低着眉眼瞧她。

苏璎点了点头，平缓道：「闲时翻些诗文，偶尔也会抄些字句。」

祁湛稍稍颔首，目光藏着难解的深意。

他的视线停在她怀中的册页上，那身影定格在灯下，静谧不语，恍如初冬檐下的一束淡光，不喧不扰，叫人移不开眼。

窗外寒风穿缝而入，送来一缕清冷。苏璎不自觉收了收肩膀，细微动作落入他眼中。

他沉思片刻，起身解下外袍，柔和地覆在她肩头。

苏璎身子微僵，擡眼迎上他沉静的目光。

「夜寒，莫着了风。」祁湛低声说道，温柔里透着不容推辞的笃定。

她捏着书卷的指节微紧，耳际泛起些许红意，语调低缓：「……谢皇上。」

祁湛弯起唇角一笑，又回到原位落座。

灯火交错，他凝望她微侧的脸庞，神情宁和，悄然收进整个房间的暖意。

屋内一阵无语，苏璎将书卷抱在怀里，如抱住一方小小的依靠。

「璎璎。」祁湛忽地唤道。

她眼底微动，擡眸望他。

祁湛凝视她，语气温沉而坚定：「日后若有人欺妳，记得，朕在。」

苏璎指尖轻颤，心口骤然一跳。

她几乎立即联想到早晨的绣局风波，却又将这念头按下。

或许……只是巧合吧。

她歛下眼睫，将那道悸动按进心的最深处，默默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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