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心头微震，指尖紧攥着衣角，说不出话来。

他望着她，神情沉静而真切，不再是那高坐殿上的帝王，而是一个，愿为眼前人卸下万丈权势的男子，他的眼中不再容纳天下，唯有她一人。

「璎璎，」他忽然唤她，声线低柔，不再自称「朕」，缓缓地道：「我不是皇帝的时候，也想见妳。」

这一句话，将压于他肩上数载帝位与千重责任一寸寸卸下，显出藏于重袍之下的那个人——那个只想靠近她的祁湛。

苏璎怔住，胸口被什幺悄然触及，心弦蓦然一紧，连呼吸也随着乱了。

他说得平静，却教她无处可逃。那份不期而至的温柔，如一场静落的初雪，轻覆而下，将所有自持与分寸都掩在雪下。

她望着他，眸光慌乱，唇瓣微动，被这句话搅乱心神，下一瞬，她慌乱地欲屈膝下拜，裙角微动，膝尚未落地——

「皇上、民女……」她声音颤颤，语调破碎。

祁湛眉心一蹙，走上前一步，低声一叹，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别跪，璎璎。」他语气低缓，夹着一丝疲意，好似忍了许久才说出口。「在妳面前，我愿意只当祁湛，而不是皇帝。」

她靠在他怀里，肩头传来的热度隔着冬衣渗进心底，连同他的每寸心意，全都亲手交付予她。

苏璎从未与祁湛如此靠近。曾以为那道尊卑如天河般难以跨越的差距，此刻竟被他亲手抹平。

「祁湛……」她唤他，声音自胸臆间流出，微弱却藏着情绪翻涌。那一声，倾尽她所有迟疑与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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