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听完，手指下意识轻拢衣角，仿佛在安抚翻涌的情感。

室中一时沉寂，火炉里的桂叶尚未燃尽，幽香袅袅升起，与炉火暖意交织，丝丝萦绕于空气中。

窗纸微动，风声自檐角拂过，吹得灯焰微晃，如人轻息，影子一寸寸拖曳在墙上，静默无声，等待谁先说话。

祁湛尚未打算离开。

自她将那条腰带交予他之后，两人便静坐于灯下，未再言语。

屋内只余炉火微响与香气氤氲，他一语未发，仅是望着她，眼神沉静，藏着说不尽的情绪，恍若有千言万语停在唇边，终究都凝作那一眼深意。

她低首，指尖落在膝上无声摩挲，隔着一盏灯火与这一室静谧，谁都没有开口。

他首先打破这份沉静，说道：「妳可曾想过，若不是在宫里，我们会是怎样？」

这句话中藏着深情，并无逼问之意，可足以搅动心湖。

苏璎呼吸一缓，心底某处被无声触动，眼神微变。

她擡眼看向他，对上那双深沉目光——一如既往地沉稳，如静水映影，照出她不愿多想却始终存在的念头。

她没有立刻作答，仅将眸光落回案上那只茶盏。

水早已冷透，剩一缕薄雾悠悠升起，在灯色中消散，连同她的心思也一并藏了进去。

过了许久，她才浅浅一笑。笑意轻微，淡得几乎吹不动灯焰，却在他心上落了一叶雪。

她没有回应。

不是没有答案，而是太明白，一旦说出口，梦就成了真，而这段情，也再难收束，她愿将这份动心，隐在无言之中，不愿触碰、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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