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旸殿的宴终于散了。
祁仁绪随宫人出殿时,夜色已沉。灯火从宫檐下垂照而下,投映在他长袍之上,覆了层冷霜。
领路的是祁湛亲派的一名内侍,年岁不大,却眼观六路,他恭敬地低声道:「殿下请随奴才来,圣上吩咐,暂居右承华门外的旧望书堂。那处院落近年未用,今晨已遣人简整过。」
祁仁绪颔首,微微偏眸,瞥了眼身后渐远的和旸殿。
月光清冷如洗,照得朱墙玉瓦皆泛银边,远处几声宫鹤啼鸣,如碎金落玉般破开静夜。夜风里,竟带着几分关外沙漠熟悉的干气味。
那座院子果然清幽,古木扶疏,与深宫格格不入。
宫人行礼退下后,他静立在院中石阶前,没立即入内。
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枚墨玉令牌,举目望向月下墙角。
一道人影从阴处掠来,行至数步外便跪地低语:「主上。」
那是拓族遣来的密使,瘦削如鬼影,眼神锐利如狼,声音放轻:「凉州那边已布置妥当,只等主上一声令下。」
「退下,别让人发现。」祁仁绪将令牌丢入他掌中,声音冷静无波,藏着沙场风霜淬炼出的刚骨。
密使低头应是,转眼没入夜色深处。
祁仁绪这才缓步登上石阶,走入院中,沿着长廊转入后园。
一轮明月正挂中天,天边积云如絮,被银光映得层层翻涌,他立于石栏前,仰望天际,眸色深沉。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一年,他与祁湛并肩策马于河西,风雪刺骨,两人披甲夜袭敌营,血染沙场。那时祁湛尚未即位,笑言:「你我若携手,将来定能共守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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