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那一刻，指尖蹭过他掌心。那味道又飘出来。洗衣粉，还是柔软精，湿过却没干透的棉布味。随便。

「四万五。」

他讲完就后悔了，后悔她没讨价还价，后悔她没讲话。他想看她皱眉、想看她说话的样子，哪怕只是冷冷一句「太贵了」。

祝青黛还是没多说，只从包里掏出钱，一张张数好，钞票整叠，没有折角。

「祝青黛，如果这是妳要用的，」他第一次喊她名字，接过钞票，声音有些不耐，「那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给妳这种量。我不是妳朋友，也不是妳谁。别在这种地方闹事，妳要找死别拉着我陪葬。」

祝青黛视线往地上一垂，点了点头。那股衣服的味道还挂在鼻尖，一点点甜，一点点湿，怎幺都散不掉。

丹麟看她一眼，火没退，在他胸口憋着的、绕着。他知道自己语气太冲，但就是忍不住。现在她手上拿着的是他亲手封的三十克。袋子叠得整整齐齐，好似包给谁的生日礼物。

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没点火。又收回去。

祝青黛跟着他转身走进巷子那头，鞋跟落在柏油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深处。巷子窄，光少，两侧的铁皮屋反射出混杂的灯影，电线缠在头上，猫在角落叫，远处还有摩托车轰鸣的声音。

丹麟没回头，走得快。祝青黛没追上，也没落太远。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老长，他的快，她的慢，影子一度重叠，后来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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