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听到徐蔚池的啜泣声，一路摸索到许温宁脚边，正想开口请他帮忙安慰突然难过不已的好心哥哥，忽感有人撕开贴在他脸上的薄纸，视线霎时恢复──黑色大眼眨啊眨的，对上许温宁深沉平静的目光。

「妈妈在等你，快去找她吧。」

他瞠大眼睛，蓦然听见一声「小凯」。

小凯猛然回头，斗大泪珠从眼眶溢出滑落，他此刻才像个六岁的小孩，能够为了一丁点小事耍赖地纵声大哭。或许他不是不懂哭闹，只是使劲藏掖，直到看见让他真正放心宣泄的人。

周子芸站在不远处，眼角含泪，弯下腰张开双臂迎接他。

外头天还未亮，无人看得见两个漂流的灵魂对上眼睛时的浓烈情感。除了许温宁和徐蔚池。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变得沉默，看着小凯扑进周子芸的怀里。

「妈妈找不到你，跑去好多地方找，也没开店，又回家等你……」

小凯把头埋在她怀里肆意宣泄经历过的恐惧，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有含糊不清的「妈妈」。

他也一直在等，等她回家，打开黑黑的大箱子找到他。躲在里面真的好冷又好痛。幸好，有好心的大哥哥先把他找出来了。

「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小凯几乎哭到虚脱，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周子芸把他牢牢托在怀里，不断拍背安抚。好半晌后，他哭累睡着了。

此时，她才擡头看向徐蔚池和许温宁，双眸情绪深重，缓缓低头鞠躬，「谢谢，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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