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庭语把所有信件摆在教室正中央的地板上。

编号的、没编号的，写在纸上的，录音、录影、墙上的笔记、资料夹里的未寄副本。她一封封分类，一句句抄录，试图找出其中的逻辑和顺序。

但越整理，越觉得混乱。

有些信像是给自己写的，有些信从来没有收件人；有的语气冰冷、像是观察者的纪录，有的却像孩子的私语。

「这些根本不是线性的记忆。」她说。

「不是故事的前后顺序，也不是谁先谁后的证据。」

沈思妍说：「它们是碎片。像被打破的镜子。」

「每个人只捡了一块，然后假装自己看到的是全部。」

第0封信到第58封信，他们大致都有了记录。

但当他们翻回最早的那封信，也就是编号为「0」的那封时，罗庭语发现了一个错误。

那封信其实并没有编号。

它被视为第0封，只是因为它最早出现，出现在教室黑板的正中央，用白粉笔写成。

而那句话是：

「观察不该是为了遗忘。」

那天晚上，他们在旧教室里点起一盏灯。

七位孩子围着那些信，没有谁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后来，顾怀生进来了。

他说，他找到了原始记录者的备注。

那张纸上写着：

「第五十九封信，将由那些仍选择记得的人完成。」

他们这才明白，第五十九封信，从来就不是已经写好的某封信。

它也许没有实体，没有固定格式。

也许，它不是「一封信」，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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