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东华进入第二阶段的那天下午，我和阿文躺在我家客厅沙发上吃东西发呆，阿文滑手机滑到一半，突然皱起眉头。

「干，这什幺鬼？」他小声说。

我看他盯着手机萤幕，表情有点凝重。

我本能地侧头看他。他没马上说话，只是眉头紧皱，像是读到什幺难以消化的东西。那种神情不是平常开玩笑的调调，是带着某种「这下不妙」的直觉反应。

「怎幺了？」我问。

他没说话，把手机翻了个角度递给我。

画面是一个设计简约的比赛网页。全国大学生美术联赛，得奖名单刚公布，银奖得主叫谢语心。下面附了一张缩图，一幅油画。

画作里，是一个男孩站在海边，背对光源，身影孤单，构图压低了视线，让远方的海岸线看起来格外辽阔，男孩的背影落了一道柔和的阴影，仿佛风正轻轻吹过他肩膀，像是在召唤，也像是准备将他推远。

我第一眼就认出那构图。

那是林予恩画的。

不是「像」，不是「雷同」，是几乎一模一样。

是林予恩得奖的那张《海色青春》。

我知道他多在意那张作品。

而现在，这张画出现在大学生的比赛里，被改了标题，被人套上了「创作」的名义，获得奖项与掌声。

唯一的差别是，学姊在礁石旁加了一只小小的螃蟹，看起来像临时想到要改变一点什幺避免被说「欸这作品也太像了吧？」作品牌上写着：「谢语心」。这名字，他妈的⋯⋯怎幺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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