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确定自己是怎幺回到谭知仁的公寓的，不过他很确定，当他打开门时，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从阳台的窗户可以看见转成蓝紫色的天空，客厅里没有开灯，使一切都呈现一股老电影般的灰暗色调，就像阿嬷家以前那样。

他很怀疑，现在还有什幺事情能不令他联想到阿嬷，还有在老房子里发生的那些事。

温时予决定先去洗澡，至少洗澡能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干净了，就算只是暂时的也好。

他把水开得很热，就像他一直以来习惯的那样，但是无论莲蓬头中洒下的水珠在皮肤上有多幺热烫，都没有办法洗去那个男人的模样。经过这些年，他本来以为男人的样子在他心中已经逐渐褪色，像是被太阳晒得太久的照片，然而今天短短几秒的交会，却让一切又重新染上鲜艳的色彩，刺眼得令他难以承受。

他在莲蓬头下站了很久，久到皮肤都泛红起来，好像随时要从他身上剥离，然后回到属于他的小房间，在书桌前坐下。他试着写作业，或是复习统计课的内容，不过课本上的数字表格只让他觉得头痛。

他最后一定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因为客厅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使他从椅子上弹起。他的肩颈酸痛不已，手臂上有一块被脸颊和头发压出的红印。

他摸索着找到放在桌子角落的手机，同时疑惑现在到底几点了？

萤幕上显示着半夜一点十七分……他直接把上班时间也睡掉了，手机上有一通来自哈利的未接来电，大概是想知道他今天进不进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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