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淡薄如雾，穿过重重云层，落在疗养院门前那排铁制栅栏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江夜泽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身形笔直，却透出一股异样的僵硬。

他的目光冷静，却藏着数不清的波涛。

姜夏芷站在他身侧，神情平静地望着那座曾经收容江芷兰的地方——白墙灰瓦，四周种满了梧桐，叶子在这个季节早已落尽，枝桠孤寂如年老的手指。

而顾昊轩则已走在最前方。

他的步伐果断，像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没回头，仿佛是害怕回望会使这趟路又陷入迟疑与怀疑。

「你觉得……她为什幺把最后的话，留在这里？」姜夏芷低声问。

「也许这里，是她最后能选择诚实的地方吧。」江夜泽语气很淡，却带着明显的自嘲

「在家族里，她是江芷兰；在这里，她或许只是个病人、爱过人的女人。」

他们被接待人员引导进疗养院主楼三楼，一间陈设简单却整洁的病房。

空气中仍有淡淡的薰衣草味，墙上的日历停在她离世那天，像是时间也为她凝结。

房间的一角，有个木质收纳柜，顾昊轩打开那一格，上头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贴着江芷兰的笔迹——

「留给他们。」

他们。

是谁？

他们三人一同坐下，顾昊轩小心地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笔记本、一张泛黄的合照，以及一段录音装置。

笔记本封面已微微磨损，上头写着：「如果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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