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沈泽的日历里，没有冬天

沈泽离开台湾的那年，是十月初。机场那天没有落雨，但天色灰得像被擦拭过的铅笔素描纸。

他站在登机门前，行李箱轻巧而安静，里头装着几本书、一个打字机和那只写满字的盲文本。还有一封没送出去的信。

他没有告诉林砚自己要走，也没等那个人来送。

「不要为谁留下来，也不要为谁离开。」他说给自己听。

可他知道那句话是骗自己的。

他是为了林砚才离开的，也是因为无法继续等下去才选择放手。

或许，有些等待需要在分开的路上继续。

他到了北国一座靠近海的城市，在当地大学担任驻校写作讲师。房子租在海边，开窗能听见海浪，有时冬夜风太大，窗框会嗡嗡作响。

他没再养狗了，那是属于台湾、属于他与林砚的回忆。

后来有只猫闯进他的小屋，是只瘦得皮包骨的小白猫，蹲在书桌角落盯着他打字，像是要跟他对话。

他取名叫「纸」，像空白的页面，也像他这些年来没人能读懂的心。

二、他等了三个冬天，林砚没来

在国外的第三个冬天，他收到母亲寄来的除夕贺卡，卡片上只写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还在等那个人？」

沈泽看着那行字，苦笑着摇头，却无法否认。

他等过——

等那人寄来一封信、打一通电话、甚至只是出现在他社群软体的浏览纪录里。

但什幺都没有。

林砚就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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