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得几乎只剩下墙角空气清净机的低鸣声。

窗帘被晨风撩起一角，光线从半掩的窗洒入客厅，落在尚未收拾的茶几上，几张写过半的稿纸、折得整齐的信封，还有一张两人合照──那是在三年前的文学节上，林砚穿着黑衬衫，沈泽则一脸困倦地倚在他肩膀上。

那时候，他们还能轻易写下彼此。

沈泽从书房踱出来，脚步缓慢。他穿着宽松的灰T与棉长裤，头发乱成一团，眼底泛着未眠的痕迹。他靠近沙发，随手捡起那张照片，盯着看了很久，才默默放下。

他最近几乎没再写字了。

每天醒来，盯着电脑萤幕的时间比写作还多。与出版社的通讯冷淡到几近中断。林砚仍会每天例行寄来一则讯息，多数时候只是：「天气转凉了，记得加件衣服。」

就像一场维持体面关系的问候，但说话的人、听话的人，心思早已不在同一页。

林砚还住在那间南部的驻校宿舍，写作坊已经快要结束了。他偶尔会在社群贴出照片，和学生们在操场上谈小说，或是一张笔记上密密麻麻的红笔注解。笑容很淡，却真实。

沈泽知道，林砚真的很适合那样的环境。

只是──那里没有他。

那天晚上，他终于鼓起勇气，拨了电话。

「喂？」林砚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背景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是他站在某棵老榕树下。

沈泽张了张嘴，沉默良久才说：「你最近，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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