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突然变得湿重，像是从深海里带来的气息。林岑紧紧抓住瓶子，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

她很清楚，刚才那句「把瓶子，送回来」并不是幻觉。那声音像是从她脑海深处响起，同时带着海水的咸味与压迫感，仿佛一旦违抗，就会有什幺东西从海底爬上来。

「你们刚才听到了吗？」她问瓶子里的两条鱼。

金鱼只是用那双亮得近乎透明的眼睛看着她，没有回答。

银鱼慢慢游到瓶壁前，贴近她的视线，低声道：

「那是潮下的影子在说话。牠一直在等，等得比你活的时间还要久。」

「潮下的影子……那是什幺？」林岑皱眉。

「一个被遗忘的王。」金鱼终于开口，语气像海浪拍在礁石上一样断断续续，「他被封印在最深的黑暗里，而这个瓶子，就是锁。」

林岑呼吸一窒，指尖感到玻璃传来的冰凉，像是有细小的水脉从瓶中渗出。

「那我现在该怎幺办？」

银鱼的眼神变得比刚才更深，甚至透着一丝恳求。

「先别让瓶子沾到潮下的水，不然——封印就会裂开。」

林岑想问更多，但海面忽然传来一声低鸣。那不是普通的浪声，而像是巨大生物翻动身躯的回响。

下一瞬，一道巨浪在不远处拔地而起，浪尖之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冰冷、古老、直视着她。

瓶中的金鱼忽然冲到水面，几乎是吼出声音：

「跑！」

林岑转身冲向岸边，但脚下的沙地却像被什幺拉扯，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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