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凝结在窗櫺的第三个夜晚，裴洛的指尖从白瑛腕间移开。蓝色灵力在经脉中游走的轨迹越来越微弱——这丫头的灵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解。

「蠢货。」他低声咒骂，声音却嘶哑得不成调。

床榻上的白瑛又开始无意识地颤抖。高烧让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干裂的唇瓣开阖间漏出几个气音。裴洛俯身凑近，听见她在喊「师姐的梅子蜜饯…好吃」。

烛火因情绪涌动的灵力「啪」地爆了个灯花。裴洛盯著白瑛紧蹙的眉头，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雪夜，她怀里死死抱着的粗布包袱。当时包袱散开时，他确实瞥见半块焦黑的梅干。

「……麻烦。」

裴洛猛地起身，玄色袍角扫翻案头的药碗。褐色的药汁泼洒在《灵根养育术》上，正好淹没「施术者必遭灵脉逆行」那行字。

子时的藏书阁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味。裴洛面前摊开七本禁术典籍，每本都标注着「灵根修复」的章节。

霜华剑突然在鞘中震鸣。裴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结了一层薄冰，寒毒正不受控制地外溢。他粗暴地抹去冰碴，转而翻开《药王谷秘录》。这本从白瑛包袱里「借」来的典籍，残缺处恰好是关于「朱砂泪」的记载。

「同源灵力……」裴洛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白瑛残缺的水灵根与他的冰灵根产生的共鸣，在书页边缘的批注里被称为「灵枢相生」。而最后一行小字让他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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