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山雨欲来。

白瑛盯着腕间淡金色的纹路——那脉络像是有生命般，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明灭。方才母虫碎片化灰的瞬间，这道金纹便自皮肤下浮现，此刻仍隐隐发烫。

「别碰。」裴洛拍开她试图擦拭的手指，从怀中掏出一块素白帕子，浸了随身酒壶里的烈酒，按上她的手腕。

「嘶——」白瑛倒抽一口冷气，那金纹遇酒竟显出更清晰的枝桠状，宛如一棵缩小的神木，根须蜿蜒至掌心。

裴洛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从衣襟内袋抽出一本残破手札。羊皮封面早已褪色，却仍能辨出药王谷的蛇衔灵芝纹。

「这是……？」

「白露祖师的手札残页。」他翻到某处，指尖点在一幅插画上——画中女子腕间金纹与白瑛的如出一辙。「一百五十年前，祖师为封印寒髓蛊母虫，将自身灵枢血脉炼成双玉。」

白瑛瞳孔骤缩。插画旁的小字记载：

「阴玉纳灵，阳玉镇魄。然容器若未觉醒，则灵根自溃以护主……」

她的指尖无意识抚过自己灵根残缺的丹田处。所以这根本不是缺陷，而是阴玉的自我保护？

窗外骤然划过闪电，照亮裴洛半边侧脸。他忽然捏碎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一面水镜，映出义肢残骸内部——齿轮夹层里，竟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铁片，上头蚀刻着山川河流。

「联盟总坛的地图。」裴洛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带着酒香与血腥气，「凌虚子这条胳膊，本来就是要送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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