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厨房只亮着一盏小灯，白瓷碗冒着热气，稀饭的香味淡淡地起伏。柳绍齐揉着眼走进来，看见妈妈背对着他在切酱瓜，刀子与砧板碰撞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他以为今天会像往常一样沉默地各吃各的，却没料到，妈妈先开了口。

「昨天……手还好吗？」她没有回头，问句像悄悄放进水里，不想惊起浪花。

柳绍齐一愣，指尖还留着手套的压痕，他收起下意识要说「没事」的反射，改成更平静的语气：「没事，我有冰敷。」

妈妈轻轻「嗯」了一声，把酱瓜推到他面前。「多吃一点，天冷。」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儿稀饭，餐具碰撞声成了唯一的背景。快吃完时，妈妈又问：「你们那个……比赛，是不是还会有？」她像绕路，绕过了「棒球」两个字。

「会。过阵子还有一场。」他看着她，不确定这问题背后的意思。

「时间呢？」她擡眼，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秒，又垂下。「在哪里？学校有没有发什幺通知？」

「这两天会发。」他小心地说，「要家长签名。」

空气停住了半拍。过去，这句话总是战火的引信。柳绍齐下意识地把呼吸压得更稳。妈妈没有立刻回应，只把碗端去水槽，开水声哗地一声冲散了僵硬。

「等拿回来再说。」她留下这句，像把门开了一道缝，又怕风太大。

上学前，他背起书包，鞋才刚穿上一半，客厅的抽屉「咚」地轻响了一下。妈妈在柜子里翻找什幺，忽然叫住他：「等等。」她拎出一个蓝色小保冷袋，里头有两袋冰砖，塞进他怀里：「练完肩膀先冰十五分钟，再伸展。不要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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