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从外野吹进来，旗帜猎猎作响。暖阳不烫，却把每一粒红土照得发亮。柳绍齐蹲下，护具与地面轻轻磨出一声闷响，他擡眼，透过面罩与严洛恩对上视线。

两人都没有开口。手势一折一放，像是把过去的节奏重新拿回手心。

开局不算顺。第一个打者缠了七球才被打成界外高飞，第二个又挑中外角直球把球送到左外野草皮前。休息区有短促的吸气声。柳绍齐把手套往地上一点，手势改为两指触前臂——「放慢」，再比了个内角变速。严洛恩微不可察地点头。下一球，打者提前出棒，空气噗的一声，被骗过了。

「好球——！」主审低沉的声音像是把心也敲得稳了一点。

第二局，对手尝试短打。柳绍齐摘下面罩，整个人扑在前方，痛，但球没漏。他吸口气，翻腕、起身、传一垒。跑者踩在垒包前一小步，主审手起：「出局！」休息区炸开一声叫好。严洛恩往投手丘走回来时，拳头轻轻撞在柳绍齐护具上——不用语言，已经足够。

第三局，观众席微微一阵躁动。柳绍齐余光瞥见看台中段，有个熟悉的剪影坐得很直，手紧紧攥着便当袋。她没挥手，也没喊，只是定定看着场内。喉咙像是被什幺刮过一下，但他没有回头多看，把目光拉回到指尖的暗号。

对手第四棒站上打击区，球棒敲在鞋面上，发出脆声。他的资料写着「怕内角高，但追外角滑球」。柳绍齐连比两次，第一颗外角速球压线，第二颗假装重复，手势却在最后一瞬间切换——内角胸口线。严洛恩深吸一口气，投。球穿过空气的声音十分干净，打者被卡了身位，挥棒晚了半拍，球从棒尾擦出一道难看的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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