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蓝是朋友。

只是我们的「朋友」里，混进了拥抱、混进了接吻，还混进了把心事拿出来摊平给对方看的冲动。她说过可以让我更靠近，我也一直在学着主动——伸手、开口、往她的心里走。

可每一次唇碰唇、每一次指尖擦过指尖，我和她的边界就再松一点。像夕阳里的剪影，被光和热慢慢抹开，轮廓模糊到我不敢再多靠半步。

我开始烦恼：要把我们放在哪个抽屉？朋友？恋人？还是只有我们听得懂的第三个词？

再让自己这样打转下去不行。我决定主动——约她出去玩。既然是朋友，增进感情就从一起消磨时间开始。

道理很简单，按下传送键却特别难。

隔天午休前，我已经盯着手机转了半节课。讯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光标一闪一闪，像在嘲笑我。桌面被我磨得吱呀作响，宋荼终于受不了，把餐盘往我面前一放。

「喂～姜沅，妳要瞪着手机瞪到放学吗？」

「我在想……怎幺开头比较自然。」

「又跟程渝吵什幺？」她习惯性先问姊姊。

「不是渝，这次是——」我欲言又止。

「那就是妹妹。」宋荼挑眉，一秒命中。

我面不改色的功力不够用，耳朵先背叛我。她重重叹了口气，像是看破一切的神明。

「妳跟程蓝感情是真的好。」她含着笑说。

「嗯，是朋友那种好。」我试图端正用词，心里却有个声音小小补充：但不是只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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