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不需要杀人。
牠只需要一个能温暖的躯壳,
一个愿意误以为「被吃」叫做「被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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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会努力。」
她笑着说:「没关系,我能撑。」
她给他住的地方,给他吃的饭,
还给他「时间」——
让他等灵感、等机会、等一个「更好的自己」。
而她没发现,
自己也在等——
等哪一天,他能够回来喂她。
但那一天,永远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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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会说的话是:「我不想妳太累。」
说完这句话,他就靠在沙发上,
看她洗碗、打扫、加班、转帐。
他的懒不是无能,
而是一种精致的寄生艺术。
他会在她最疲倦时吻她,
让她误以为那是温柔。
其实那是蛆的麻醉液——
无痛、温暖、让人无法察觉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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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没有牙。
牠靠体温融化肉。
牠吃的不是人,
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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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梦到奇怪的事。
梦里,她的手臂里有细小的白线在动,
沿着血管缓慢爬行,
每当他抱她时,那些线就更快。
她醒来后看着镜子,
感觉皮肤下有东西在呼吸。
他还在睡,
嘴角残留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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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会生气。
为了一顿不合胃口的饭,
或一个没回的讯息。
他摔门、吼、沉默、抽烟。
然后在夜里抱她,
低声说:「对不起,我只是太爱妳。」
她相信了。
她以为那是悔意。
但她不知道,
那只是蛆在蠕动后的饱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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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变轻。
皮肤透明,
睡不饱,
连梦都被咬出洞。
他问:「妳怎幺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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