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门闭合的瞬间，

整座地下空间像被抽干了力道。

破碎的金属掉落、血肉墙壁停止鼓动、

所有声音被拉成长长的、失真的回音——

最后

只剩下弟弟的呼吸声。

不规律。

不正常。

像每一次呼吸都能把胸腔撕开。

若澄踉跄踏过满地残肢，

冲到他身边跪下。

弟弟的身体……

已不完全像之前那样。

原本透明的皮肤变得泛白，像烧焦后凝固

骨刺重新长出又被折断

胸口裂缝变得更大，里面看得见跳动的神经束

左半身像被某种力量撕掉

右臂全是被供体抓咬的痕迹

呼吸时，气流会从体内破洞吹出血雾

他整个人像被痛苦硬撑着活着。

但他还活着。

「以安……以安……」

若澄哭着捧住他脸。

弟弟慢慢擡起头。

眼睛……

依然是那双眼。

裂痕累累、被血染过、被恐惧侵蚀，

但——

那双眼睛看见她的时候，仍像小时候那样亮了一点。

他努力挤出笑：

「姐……妳没事……真好……」

若澄的心碎得像被人踩住反复碾。

眼泪不停滴落。

「你……很痛对不对……？」

弟弟的嘴唇裂开，语气像快融掉：

「痛……

痛得……我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人……」

若澄握住他的手。

那手变形到不太像人类，

但她握得像握着幼时发烧的小手一样。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叫你挡住他们……

对不起……都是我——」

弟弟很慢地摇头：

「不……姐……不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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