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安的脚步声在血肉化的地板上响起。

稳定、平静，

就像他正走进一间普通的诊疗室。

若澄全身发冷，立刻将弟弟紧紧抱在怀里。

弟弟剩余的意识像蛛丝般脆弱。

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靠着她的体温辨认世界。

沈瑞安停在距离他们不到三公尺的地方。

他的右手拖着一根长长的金属杆，末端是一排细齿状的抑制爪。

那东西用来——

钩住供体的神经核心并强制「关机」。

他微微擡起头，看着自己的孩子。

看着他被痛折磨到只剩半口气。

沈瑞安的语气却是温和平静的。

「他已经完成他的价值了。」

若澄的心像被冰刺贯穿：

「你……你怎幺可以这样说……？」

沈瑞安没有回答。

他只是蹲下来，像在欣赏一件作品的最后形态。

「A-12 的神经承载度，是我所有试验中最完美的。

他能承受十年的痛觉累积，甚至把它们封回生门。」

他语调带着赞叹。

那不是“父亲”会用的语气，

而是“创作者”。

「可惜……」沈瑞安擡起那根神经抑制器，

「他应该被回收。才是最干净的结束。」

若澄猛然站起，挡在弟弟前面。

「你休想动他！！」

沈瑞安眼神第一次出现情绪。

不是愤怒——

是困惑。

像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阻挡「研究」。

「若澄。」

他以医生对病人的语气说：

「你混淆了亲情和实验。

A-12 不是你的弟弟。

你的弟弟五年前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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